舞会06
站在女神居室门口，希绪弗斯有些不习惯地抻抻衣摆，扯扯领结，拽拽袖口。和其他人相比，他今天穿的礼服已经算很朴素的了，并没有太过夸张的刺绣和装饰，黑色暗纹锦缎，哑光质感，绣幅也很窄，仅仅只用银灰色的丝线在袖口领口和门襟绣了有着两指宽的样子，全身上下，除了嵌有紫水晶的纽扣外，再无半点装饰，很是符合希绪弗斯一惯的低调简朴。
但可能是衣服过于修身了，紧巴巴地让希绪弗斯有些不适，所以一直在调整姿势，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一会儿有走来走去，可是不舒服带来的焦灼感并没有减少。
笛捷尔可真了不起……这玩意比黄金圣衣可难穿多了！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希绪弗斯苦笑着摇头叹息。许是站位离门口比较近，他忽然留意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似乎语调有些过于高昂了。
“不能不穿这个吗？”
萨沙看着侍女手中的裙撑，皱紧了眉头，她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这种舞会礼裙，又大又蓬，带着长长的拖尾，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还有配套的束腰、裙撑和高跟鞋，哪一样都让平民出身的小姑娘觉得不舒服。
“原来参加舞会的贵族小姐也这么不容易啊……难道不是只要开心的聚在一起就够了吗？”
听完侍女的解释，心地柔软的小姑娘，还是张开手臂，让对方帮助自己穿戴，但收腰的时候，萨莎还是没忍住，小声轻呼了一声“痛”！
“砰！”卧室的门竟然被大力推开了。
“女神殿下！”X2
这一异响，让围着萨莎帮她穿戴衣服的侍女，与听到萨莎痛呼而什么都顾不上就闯进来的希绪弗斯几乎同时呼喊出声。
如果不是侍女长第一时间看到闯入的是射手座大人，且自封视觉，偏头闭目，说不得就要圣衣加身挥拳相向了。
“希绪弗斯大人！您真是太失礼了！请马上出去！”
“萨莎你还好吗？我刚才听到……你在喊痛？”
根本不理会侍女的指责，冒犯失矩的后果希绪弗斯自认会一力承当，现在他只想知道萨莎的情况。这一刻，他并不担心雅典娜女神，而是一心担忧那个他亲手接回来的小姑娘，会不会受了委屈还要为了他人着想而暗自忍耐。
他希绪弗斯身为射手座黄金圣斗士，并不是只有保护女神这一个职责，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他都会尽全力去保护，在这一点上，雅典娜女神与平民孤女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我没事，希绪弗斯，”感动于射手座对自己的回护，萨莎匆忙披了件外套就忙着解释，可她到底还是年纪尚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就是束腰裙撑真的穿起来好难受。”
“那就不要穿……不，我的意思是……”感受到周围侍女们隐约散溢而出的怒火，希绪弗斯赶忙解释，“选择舒服的衣裙穿戴就好了，今晚是您的舞会，我想您的本意应该只是想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就好，那么何必在意那些外在的形式呢！”
听到射手座的话，侍女长本想反驳的，但是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小女神，以及散落在地的裙撑束腰，还是叹了口气，柔和了眉眼，朝萨莎点了点头。
小姑娘顿时喜笑颜开，高兴地冲希绪弗斯说，“我明白了，谢谢你希绪弗斯，麻烦你，在外面再稍微等我一下下，好吗？”
“好的，女神殿下。”
听到萨莎元气满满的回应，希绪弗斯总算松了口气，郑重地朝在场的诸位侍女行礼后，才转身离开。原本以他的身份是不必如此的，但毕竟是擅自闯入了女神的居室，差点引发了侍女的误会，这个歉意他必须有所表示。
果然，出来没有等一会儿，身着白色纱裙的萨莎就提着裙摆快步走了出来，“希绪弗斯，我，我准备好了。这一身，你觉得……还可以吗？”
“什么？”
一旦不用穿哪些乱七八糟的配饰，萨莎换装的速度就太快了，导致希绪弗斯的视觉还没来得及完全恢复，看不大清楚萨莎的样子。
“我在这里，”萨莎也看出来了，心下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微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呢！闭眼不够，还自我封印视觉……真是的！
“蹲下来一些，我够不到……好了，就这样，别动，希绪弗斯。”
顺从着小女神的指示略微俯身的希绪弗斯，只感觉到有一双温暖柔软的小手抚上了自己的双颊，他身子一颤，下意识就要往后躲，不想萨莎正准备用小宇宙帮助他恢复视力，结果被这股力道带着撞入了希绪弗斯的怀里。
“女神！”
“我没事，希绪弗斯你别动了，很快就可以看见了！”
“……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萨莎摇摇头，拇指拂过射手座的双眼，小宇宙轻微闪烁了一下，下一秒希绪弗斯就觉得原本混沌的视线变得无比清晰，女孩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
“看得到了吗？希绪弗斯？”
萨莎小心地挥挥手，就见希绪弗斯笑了，笑得无比温柔无比温暖。
“今天的您，很美，这样简洁纯净的裙子最适合……萨莎了。”
没有什么比英俊帅哥真挚诚恳的赞美更能令女孩子高兴了，萨莎捧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那，我们可以去舞会了吗？”
“当然！只是……”看着站直了身子，朝自己伸出手的希绪弗斯，萨莎又有一点犯难了，“我、我够不到你的手臂，怎么办？”
噗！希绪弗斯没想到小女神会问出如此娇憨的话，眯了眯眼，又把手往前递了递，“一切，交给我，好吗？”
“是！拜托你了，希绪弗斯！”
萨莎甜甜一笑，握住了希绪弗斯的手，然后就觉得好像飞了起来，小姑娘笑着被高大的射手座抱了起来，直接坐在了青年结实的臂弯里。
“希绪弗斯，你……帅呆了！”
“您过奖了，虽然……我也这么觉得~”
一大一小对视了片刻，再一次同时笑了起来，朝会场走去。
此时舞会现场门口，遇到了结伴而来的天秤和摩羯，白礼终于知道阿释密达不是一枝独秀了。
“你们倆怎么凑一块了？手里拿得什么啊？”
白礼两手揣进宽大的衣袖里，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童虎与艾尔熙德，一脸不解。
“我说童虎，你把发给你的礼服当抹布用了吗？这都能穿得皱巴巴……真行！”
“还有艾尔熙德，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带武器的吧？拿的是东洋刀也不行啊！”
被长老当面硬怼，哪怕是刚强冷硬如艾尔熙德，也只能好言好语的解释。
“这并非武器，只是东洋刀的刀拵，是一位故友所作……”
“女孩子？”
“咳，嗯……”
被长老直白的问话弄得有些尴尬，艾尔熙德轻声应了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舞会这种事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的，印象里，似乎峰应该也不会太感兴趣吧？只是……偶尔的几次闲聊，她倒也说起过遥远故乡的独特风俗，每逢夏季女孩子们都会穿上漂亮的衣裙，和……一起把夜游赏，可是踏入修行之路后，直到离世，她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看着目光深沉的摩羯，白礼想了想，大概记起来了什么，又多看了两眼那枚赤红铜色绘樱纹刀拵，心底长叹，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侧身让艾尔熙德进了会场。
眼见同伴先一步过关，小老虎也忙不迭地将手里地女儿红递到白礼面前，并且耍了个小聪明，稍微掀开了一点封口的红色织锦。一股醇厚甘鲜的酒味就飘了出来，引得白礼都耸了耸鼻子，瞪大了眼睛，指着酒坛叫起来。
“好酒啊！这是……”
“女儿红！”童虎笑着晃晃酒坛，“长老，虽然我没有舞伴，但这坛酒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孩酿制的，您要是算我完成任务的话，我就请您尝尝，如何？”
原本听到是女儿红，白礼还想着是不是谁家小儿女看上童虎了，特意为他酿的酒，可是后面童虎的说辞立马就让精明的长老意识到，MD这小子压根就没开窍！
“嘿！你个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居然敢带酒！没收！”一把抓过酒坛子，白礼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小虎崽的脑门，“快点进去吧！算你过关！”
“哈哈，谢谢长老～”被抢了酒，童虎也不生气，他很清楚东方的黄酒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喝不惯，长老喜欢他乐得成人之美。反正比起酒，他更馋会场里面的好肉好菜！
嗯，这帮孩子还都挺有意思的！白礼抱着酒坛，深深嗅了一口浓郁的酒香，笑逐颜开，正准备找个好地方痛饮一番，忽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两个人没到！
但他还来不及骂迟到的小徒弟，就看到雅柏菲卡牵着一个红裙“姑娘”缓步而来，惊得白礼差点失手砸了酒坛。
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雅柏菲卡居然也有牵手女孩的一天，终于不白瞎他的好皮相了……鲁格尼斯，你应该觉得欣慰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可以打破双鱼座的宿命了！
其实雅柏菲卡不来参加，白礼都不会奇怪，那孩子就是头倔驴，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次的邀请函虽然加盖了教皇的大印，但算不算真正的任务，最终解释权还是在他们兄弟俩这里，可没想着真的为难这帮小孩子。
不过，能逼得雅柏菲卡都突破心防，主动去牵姑娘了，到也算得上是意外惊喜了！哈哈，让老夫看看，谁家的姑娘那么幸运，可以拥有这么俊俏帅气的舞伴呢？
额……等等！我不会是眼瞎了吧？那、那个“姑娘”怎么那么像……
史昂！
